最近安德曼特裡的氣氛很奇怪,不同於往常的平靜,而是壓抑且死寂。每個長官臉上不是哀傷便是凝重,即使耶爾再怎麼專心於公文也能感覺到這沉重的氛圍。
再著,不僅是從不失約的導師這回在毫無通知的情況下放他鴿子;在監督殿下批閱兼收取文件時一向頂多哀號幾聲的殿下這回是低嘆連連;而總是把自己的公文轉給他處理的司書祭司長這回竟然在他來敲門時便已把所有的文件都批閱完畢,這些事都令耶爾感覺非常不對勁。
但耶爾不是個多話的人,且向來不會去挖什麼八卦,因此他也只是默默的把疑惑壓在心底,和平常一樣的勤奮工作著。
「耶爾、你有看到莉莉嗎!」在路上猛然被一名看起來十分焦躁的祭司給抓著肩膀,耶爾在穩住手上差點打翻的文件後抬起頭,認出了眼前的男子是隸屬於司庫祭司長底下管理部門的同事。
「沒有。怎麼了?」
「我、我找不著她……」方才還有著熊熊氣勢的男子頓時萎糜了下來,「這幾天莉莉像是消失了一樣,到處都找不到她,問了人但誰也沒看見……」
眼見對方開始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沒有什麼時間能拖的耶爾空出一隻手拍拍對方並承諾會幫忙找人後便快速離開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仔細的批改並整理完文件後放置在一旁,稍微放鬆下來的耶爾想起前幾個小時在走廊上的事,便向隔壁同樣完成手中文件的同事聊聊此事。
「不只是莉莉喔,最近好像有一些人真的像憑空消失一樣呢,怎麼找都找不到。而且聽隔壁的列羅說他向上級報告時那些長官臉色都不太對,隨便敷衍幾句就把他打發走了哩!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好像有事瞞著我們這些下屬一樣,真是的!」聽完耶爾的敘述,把整理好的文件推放完的祭司同事搖著頭劈哩啪啦的告訴他這並不是個案,「連負責幫我們運送文件的伊安也消失了,這代表要靠自己的雙腿親自跑各個辦公室啊哎哎你說怎麼辦呢老大──」
看著趴在桌上表明不想出去勞動雙腿的同事,雖然嘴上的態度不怎麼正經,但對方的眼神卻也洩漏了對這未知情形的疑惑及不安。
這樣的情緒其實耶爾也有,只是他壓抑的很好--畢竟不安並不能幫助他解決問題,只有保持冷靜才能做出適當的判斷。
既然上頭都知道些什麼卻瞞著底下的他們,那可能他們所隱瞞的事非同小可,為了避免引起動亂才封口的吧。這樣的話,硬問也問不出什麼。
「既然找不到,那就別找了,只是在浪費時間。」耶爾起身把文件都疊放在一起,邊拿起紙筆放進袖口邊回答趴桌的同伴:「別亂猜測也別做什麼行動,照以往的步調行事就好,如果會回來就會回來的──我去送件了。」
「喂喂、這又不是寵物走失……」
關上門的耶爾沒聽見對方這句吐槽。
◎◎◎
但耶爾不是個多話的人,且向來不會去挖什麼八卦,因此他也只是默默的把疑惑壓在心底,和平常一樣的勤奮工作著。
「耶爾、你有看到莉莉嗎!」在路上猛然被一名看起來十分焦躁的祭司給抓著肩膀,耶爾在穩住手上差點打翻的文件後抬起頭,認出了眼前的男子是隸屬於司庫祭司長底下管理部門的同事。
「沒有。怎麼了?」
「我、我找不著她……」方才還有著熊熊氣勢的男子頓時萎糜了下來,「這幾天莉莉像是消失了一樣,到處都找不到她,問了人但誰也沒看見……」
眼見對方開始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沒有什麼時間能拖的耶爾空出一隻手拍拍對方並承諾會幫忙找人後便快速離開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仔細的批改並整理完文件後放置在一旁,稍微放鬆下來的耶爾想起前幾個小時在走廊上的事,便向隔壁同樣完成手中文件的同事聊聊此事。
「不只是莉莉喔,最近好像有一些人真的像憑空消失一樣呢,怎麼找都找不到。而且聽隔壁的列羅說他向上級報告時那些長官臉色都不太對,隨便敷衍幾句就把他打發走了哩!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好像有事瞞著我們這些下屬一樣,真是的!」聽完耶爾的敘述,把整理好的文件推放完的祭司同事搖著頭劈哩啪啦的告訴他這並不是個案,「連負責幫我們運送文件的伊安也消失了,這代表要靠自己的雙腿親自跑各個辦公室啊哎哎你說怎麼辦呢老大──」
看著趴在桌上表明不想出去勞動雙腿的同事,雖然嘴上的態度不怎麼正經,但對方的眼神卻也洩漏了對這未知情形的疑惑及不安。
這樣的情緒其實耶爾也有,只是他壓抑的很好--畢竟不安並不能幫助他解決問題,只有保持冷靜才能做出適當的判斷。
既然上頭都知道些什麼卻瞞著底下的他們,那可能他們所隱瞞的事非同小可,為了避免引起動亂才封口的吧。這樣的話,硬問也問不出什麼。
「既然找不到,那就別找了,只是在浪費時間。」耶爾起身把文件都疊放在一起,邊拿起紙筆放進袖口邊回答趴桌的同伴:「別亂猜測也別做什麼行動,照以往的步調行事就好,如果會回來就會回來的──我去送件了。」
「喂喂、這又不是寵物走失……」
關上門的耶爾沒聽見對方這句吐槽。
◎◎◎
同事們的憑空消失所帶來的影響不僅使剩下的人們感到不安,連工作分量也隨之加重。以耶爾所處的文書部門為例,因為重要的送件員失蹤,還在的祭司們必須分派約一半的人員除了批改外還得出門送件。
這對被分配要出去送件的人而言簡直是地獄──長時間蹲辦公室而沒什麼在運動的弊端,從只抱一疊文件出去送件回來就累得趴在桌上喘的同事可以看得出來。耶爾撇了眼隔壁在喘的同事,皺著眉把自己沒動過的水杯推過去。
由於較新進的成員普遍較年輕、蹲辦公室的時間也沒比接近十年的老鳥來的久,因此送件的體力活便是由這些年輕祭司負責。而耶爾旁邊這位比他早了幾年進來文書部門,年齡也才三十五左右,沒想到走一輪後表現出來的樣子和那群五、六十歲的老鳥一樣體虛,這令耶爾有些意外。
但看在對方連個字也說不出來的疲累分上,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改好的文件給整裡堆疊,準備跑送件行程時後方有人叫住他。
「等等耶爾、先別走,」負責分類送來文件的同事湊了過來,手裡拿了一疊紙就往耶爾面前塞,「這個就順便麻煩你啦,是要給殿下過目的。」
看到夾在文件最上層、代表要盡快審裡的黃色橫條,耶爾表情嚴肅的把它放置在文件堆最上層,便懷著緊迫盯某人的心理準備、抱起文件堆往內殿而行。
看著本該是在殿下房外站崗的人此時正在葛莉達房門外一邊呼喚著一邊持劍試圖擊破不曉得是誰開的結界,耶爾的眼皮跳了一下。
這一向不是什麼好徵兆。
「北赤海?」
「耶爾……?正好!」認出來人的北赤海放下劍,一個箭步抓著耶爾的手強行把他拖到結界前,「快把結界解除掉!殿下現在有危險!」事關哈伊凱爾的人身安全,不管對方是有時會一起研究魔法知識的同事她直接用強硬的命令語氣。
勉強把手中的文件堆從即將潰堤的狀態下救回來,穩住身體的耶爾拍掉對方緊抓著他的手,瞇起眼打量著結界後的場面。
突然被拖來的他完全不曉得裡面到底是什麼情形,只覺得氛圍有些詭異,不過既然身為哈伊凱爾護衛的北赤海焦急成這樣,那麼裡面的人可能對殿下的安全具威脅性。雖然不明所以但耶爾還是轉而分析結界的構成,然後在解開結界的瞬間抽出短刀選擇擊向似乎主導著場面的說話者,只是才剛突破沒多久又遭受到精神攻擊,這令他相當不悅。
但憤怒對現狀並沒有幫助,因此耶爾忍著腦海的刺痛集中注意力分析方才所聽見的部分,並領了通報高層的任務而離開。
通報的事情重要,但手中帶分發的文件也不能就這樣擱著,因此耶爾在半路上攔下同樣在送件的同事幫忙。
雖然不清楚內情,但就耶爾的觀察認為現下哈伊凱爾的狀態不太容易以平時的態度來審理,或許連翻閱的心思也沒有──雖然這文件重要到需要盡快審理,但若改的人沒有平復心情,那麼所寫出來的可能還比不寫還糟。抱持著這樣的想法,耶爾在喊住同事前先把最上層那件需要哈伊凱爾過目的文件先藏了起來。
反正不是代表緊急的紅色,稍為耽擱一下應該還在可接受範圍內。看著最上層的黃色紙條,一向總是逼著哈伊凱爾盡快批閱的耶爾這回難得妥協了一次。
耶爾在現場時沒什麼表示,但其實他非常在意方才所發生的事件──因為那些對話感覺似乎和上頭所壓下的事情有關。
他非常厭惡這種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但也知道這是無可奈何的。組織內部裡發生重大的事故,為了不使全部的人都陷入慌亂或脫離掌控,情報都會所在當時在場以及高層之間,向他們這種底下的普通階層是不太可能被告知詳情──通常都是在事件過了一段時間後才會知道個大概。
不管是不知情或是只知曉一部分,這種曖昧不清的感覺耶爾都無法忍受。
可,他只是名祭司。
是除非往上爬,不然通常是最後才知曉的階層。
「……嘖。」
發覺自己已經沉浸在情緒裡,耶爾揉著糾結持一團的眉心提醒自己冷靜,他沒忘記哈伊凱爾所交代的事情,因此他壓下浮躁感,加快腳步往最近的高層的辦公室而去。
不管個人情緒如何,一有事當以大局為重。
這對被分配要出去送件的人而言簡直是地獄──長時間蹲辦公室而沒什麼在運動的弊端,從只抱一疊文件出去送件回來就累得趴在桌上喘的同事可以看得出來。耶爾撇了眼隔壁在喘的同事,皺著眉把自己沒動過的水杯推過去。
由於較新進的成員普遍較年輕、蹲辦公室的時間也沒比接近十年的老鳥來的久,因此送件的體力活便是由這些年輕祭司負責。而耶爾旁邊這位比他早了幾年進來文書部門,年齡也才三十五左右,沒想到走一輪後表現出來的樣子和那群五、六十歲的老鳥一樣體虛,這令耶爾有些意外。
但看在對方連個字也說不出來的疲累分上,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改好的文件給整裡堆疊,準備跑送件行程時後方有人叫住他。
「等等耶爾、先別走,」負責分類送來文件的同事湊了過來,手裡拿了一疊紙就往耶爾面前塞,「這個就順便麻煩你啦,是要給殿下過目的。」
看到夾在文件最上層、代表要盡快審裡的黃色橫條,耶爾表情嚴肅的把它放置在文件堆最上層,便懷著緊迫盯某人的心理準備、抱起文件堆往內殿而行。
看著本該是在殿下房外站崗的人此時正在葛莉達房門外一邊呼喚著一邊持劍試圖擊破不曉得是誰開的結界,耶爾的眼皮跳了一下。
這一向不是什麼好徵兆。
「北赤海?」
「耶爾……?正好!」認出來人的北赤海放下劍,一個箭步抓著耶爾的手強行把他拖到結界前,「快把結界解除掉!殿下現在有危險!」事關哈伊凱爾的人身安全,不管對方是有時會一起研究魔法知識的同事她直接用強硬的命令語氣。
勉強把手中的文件堆從即將潰堤的狀態下救回來,穩住身體的耶爾拍掉對方緊抓著他的手,瞇起眼打量著結界後的場面。
突然被拖來的他完全不曉得裡面到底是什麼情形,只覺得氛圍有些詭異,不過既然身為哈伊凱爾護衛的北赤海焦急成這樣,那麼裡面的人可能對殿下的安全具威脅性。雖然不明所以但耶爾還是轉而分析結界的構成,然後在解開結界的瞬間抽出短刀選擇擊向似乎主導著場面的說話者,只是才剛突破沒多久又遭受到精神攻擊,這令他相當不悅。
但憤怒對現狀並沒有幫助,因此耶爾忍著腦海的刺痛集中注意力分析方才所聽見的部分,並領了通報高層的任務而離開。
通報的事情重要,但手中帶分發的文件也不能就這樣擱著,因此耶爾在半路上攔下同樣在送件的同事幫忙。
雖然不清楚內情,但就耶爾的觀察認為現下哈伊凱爾的狀態不太容易以平時的態度來審理,或許連翻閱的心思也沒有──雖然這文件重要到需要盡快審理,但若改的人沒有平復心情,那麼所寫出來的可能還比不寫還糟。抱持著這樣的想法,耶爾在喊住同事前先把最上層那件需要哈伊凱爾過目的文件先藏了起來。
反正不是代表緊急的紅色,稍為耽擱一下應該還在可接受範圍內。看著最上層的黃色紙條,一向總是逼著哈伊凱爾盡快批閱的耶爾這回難得妥協了一次。
耶爾在現場時沒什麼表示,但其實他非常在意方才所發生的事件──因為那些對話感覺似乎和上頭所壓下的事情有關。
他非常厭惡這種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但也知道這是無可奈何的。組織內部裡發生重大的事故,為了不使全部的人都陷入慌亂或脫離掌控,情報都會所在當時在場以及高層之間,向他們這種底下的普通階層是不太可能被告知詳情──通常都是在事件過了一段時間後才會知道個大概。
不管是不知情或是只知曉一部分,這種曖昧不清的感覺耶爾都無法忍受。
可,他只是名祭司。
是除非往上爬,不然通常是最後才知曉的階層。
「……嘖。」
發覺自己已經沉浸在情緒裡,耶爾揉著糾結持一團的眉心提醒自己冷靜,他沒忘記哈伊凱爾所交代的事情,因此他壓下浮躁感,加快腳步往最近的高層的辦公室而去。
不管個人情緒如何,一有事當以大局為重。